Friday, February 11, 2011

想起婆婆

看着阿嫲吃饭,我想到婆婆。。。

生肖鼠,今年应是87岁了吧。

那年,80大寿过后不久,婆婆就中风了。还记得那天早上,跟平时不一样。那年我中四吧。平时都是婆婆起身煮粥,我们吃了就去上学上班。还没到该起身的时间,就听到爸爸在楼下叫姑姑的声音。起床,下楼,看见婆婆的床帐一边脱落了,婆婆斜躺在床的一角,房间暗暗的。原来早上起床后,婆婆突然中风。那时她扯住床帐,所以床帐脱落了。婆婆不愿意惊动其他人,所以爸爸醒来发现时,应该已有近半个钟了。婆婆那时体重不轻,爸爸一个人根本无法搬动她。姑姑叫了救护车在婆婆进医院。那时有住了几天医院,大人们轮流去照顾婆婆,我都有待过一夜。

由于年纪大了,要复健并不容易。加上婆婆那时略胖,半边风的身体,更难移动。初期还可以坐躺椅,轮椅出去散散步,然后情况是一年差过一年,现在只能躺着,动动右手及头部了。从那时起就请了印尼女佣照顾婆婆。初期还可以吃饭,后来只可以液状食物如汤及牛奶,现在只能靠鼻管了。初期还可以大声骂人,现在已经听不清他的语言了,甚至不知道他还认得我们否。长年躺着,身体皮肤会脱皮,会烂。为了不要尿液使皮肤状况恶化,要用尿袋。常常有伤口要处理,因为婆婆右手会乱抓,抓伤。进进出出医院好多次。有次差点就去了,还好叔叔婶婶从台湾回来照顾,熬过了。

婆婆是个很爱主的人,很想知道婆婆现在还想得到什么。我常常祷告,希望上帝赐婆婆内心的平安。肉体上虽苦,但只要心里有平安,一切都没那么糟。我并不孝顺,那时在家也不是常常进去房间陪婆婆。我自认做得不够。我不孝。每次想起婆婆才会进去看她。

小时都是婆婆看大的。妈妈要做工,家里通常只有婆婆照顾我们。以前婆婆健康时,一到水果季节就去乡下捡榴梿橄榄回来。乡下那片果园橡胶树现在也没人顾了。小时会跟婆婆搭巴士去教会,然后跟婆婆去菜市场,在搭巴士回来。那时真的小,妈妈才生妹妹们。我到小学才跟姐姐去主日学,也许之前都是这么跟婆婆去教会的吧。小时常把脚挂高高,婆婆就会叫我把脚放下,不要摇脚。

有些印象深刻的事。很小时冲凉闹别扭,冲完出来被婆婆用money菜枝条打。小学时会用藤条‘教训’妹妹,婆婆说我打得太狠,所以三年级后我就不再打妹妹了。一次一只蜈蚣爬进婆婆草帽,婆婆没注意到,草帽往头上戴,差点被咬。一次婆婆在屋外收拾,脚踩到铁钉流了很多血,他没在意,以为小伤,结果姑姑看到那么多血吓到,帮他包扎时碎碎念。以前婆婆养鸡养鸭,所以要吃都吃自家的,婆婆会杀。婆婆的鸡汤鸭汤最经典。以前三餐都是婆婆,又是姑姑预备。婆婆8、9点就睡觉了,早上5点起床煮粥。那时她刚中风,我预备靠钢琴,练习常被她骂—很吵,觉得很委屈。有时候会陪着婆婆轮椅散步。

想念我的婆婆。可惜人就是这样,从来不会珍惜在身边的。从来在家里都不会好好去陪陪婆婆,到了外面才来想念。时常看到那种教育性的文章,提到小时父母如何耐心对待我们,而他们老是希望我们如何耐心对待他们。我了解,也希望自己做得到。婆婆、姑姑、爸妈对我的耐心,现在我长大了,他们老了,使我对他们耐心的时候了。别忘了我也有老的一天。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